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Who 第四章

• Ø  沉月伊那文，不適者請找紅色小叉叉離開
• Ø  看過留個言吧，我很想知道大家看過之後有什麼想法，有留言鼓勵也會更有動力～

意識在灰澀的夢與夜黑的現實間混亂，直至微曦透入窗沿的縫隙，濃重的渾沌才被拉開了一絲清明。

那爾西覺得自己根本沒有休息過的感覺，疲憊的癱趴在深紅絲絨的床被上，沒力氣去分辨自己現在到底是什麼心情。

面對伊耶安穩的睡顏，那爾西鬆了口氣。

至少他不用在現在這種狀況下還要面對清醒的伊耶。

清晨的光線曦微，厚重的窗帘幾乎隔絕了光亮，視野所及都是黑與灰的暗影勾勒出的形影。

那爾西翻了個身，環顧、感受這他熟悉卻又陌生的早晨。

沒有生氣卻又安靜穩定的氛圍是那爾西所熟悉的，不熟悉的是緊緊貼著自己的體溫和氣息。

他昨晚真的醉了，也真的失控了。

可或許醉了更清楚真偽，被酒精麻痺的思緒，讓自己的行為只跟著情感而動。

他面對伊耶時總是混亂難辨的情感，在昨晚之後，那爾西才真正確定自己是真的喜歡伊耶。

強烈的渴求、滿足的歡快，和莫名痛極想哭的情緒太深刻，現在根本不可能還騙自己其實沒有那麼在意伊耶是不可能的。

但開心、後悔或者其他什麼感覺，即使他現在清醒了也沒力氣沒心情去探究。

自己的心情、伊耶的想法，那爾西覺得自己真的累了，什麼都不想管。

掙脫了伊耶的懷抱，伊耶只是微微皺了皺眉，並沒有醒來，「唔……」，那爾西坐在床邊，靜靜的看著伊耶的睡臉，緩緩地呼出一口氣。

他們之間，會有可能嗎？

想到一個月前的爭吵，伊耶那句失望，那爾西只要想到就不想面對。

他向來不會和人相處，身邊的朋友不多，更不曉得遇到喜歡的人該如何處理。那爾西不認為自己是拒絕不起的人，但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如果被拒絕後該如何和伊耶相處。

其他任何人就算了，他是真的不想失去和伊耶之間的聯繫。

嘆了口氣，那爾西離開床邊。

反正什麼都發生了、反正已經夠亂了，那怎麼樣都無所謂吧？

確定自己不想處理、不想面對後，那爾西撐起身體，就往浴室清理一身的混亂。

一室的曖昧被隔絕在關起的臥室，關起門後，就像什麼也沒有似的。

＊＊＊

「陛下，您有什麼要交代的嗎？」

沉穩的聲音略帶疑惑的問著，那爾西才發現自己盯著眼前的宮務大臣出神了

「沒什麼。」翻開面前的公文，那爾西習慣性的提筆批示，卻在要下筆時發現是公爵女兒成年禮的邀請函。

先皇有兄弟姊妹，雖然在掌權後後那爾西把大部分麻煩的親戚權臣都解決了，還是有些沒有沒參雜進長老團惹出的那堆事，而且又有手段保住自己的貴族勢力還是存在。

「為什麼又拿這種東西過來？」，那爾西皺起眉，將面前的信件往桌前推，「這種要求不需要拿來問我，推掉就好，這句話我跟你說過多少遍？你做這個位置又多久了？還要我教你該怎麼做事嗎？」

聽到那爾西的責備，宮務大臣臉上從容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動，「陛下，公爵閣下年紀大了，身邊只有這個剛成年的小女兒，若是皇室沒有人參加，老臣擔心傷了臣下的心。」

這幾年那爾西偏重任用新生居民，但一些挑不出錯處、聲望不錯的世家大族依然不可忽視

──眼前這位宮務大臣就是其中之一。

這公務大臣是西方城內難見的大貴族了，多代以來都掌理著內庭事務，盡責盡心，長袖善舞，從沒出過什麼大錯也名聲良好，以前在長老專權時可以明哲保身，現在自己重用新生居民也動不了這能幹的原生居民。

「如果是公爵閣下慶生也就算了，她女兒成年禮沒有我非要去的道理，送禮過去就夠了。」，但不動不代表那爾西會有多顧忌，「回覆那些事你就自己看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，不需要再來問我。」

「陛下說的是。」宮務大臣有些無奈的妥協，沉重的嘆了口氣，「說起來這些事確實不該來煩陛下，可是現在能決定這些事的也只有陛下。」

重要卻又不是皇帝非處理不可的事情，一般來說是由其他皇室成員處理。

但修葉蘭原本的身分不可能再恢復、恩格萊爾把自己架空，能代表皇室說話的只剩下那爾西一個人。

「我知道陛下不愛聽，但不得不請陛下多考慮結婚的事。」，宮務大臣嘆氣般地說道。

「我們一個月前『討論』過這個問題。」，還讓伊耶聽到，那爾西一想起這件事就不開心。

「老臣明白陛下的顧慮，老臣畢竟也在宮中待了不短的時間。」，他任職宮務大臣的時間比黑桃劍衛還早，從長老團掌權中的幾十年保住自己和家族的位置，辛辛苦苦堅持著，或許就是為了看到眼前的景象。

「您有重要的人，只有您坐在這裡並且坐得穩才能保護他們，老臣想您應該切身了解這個道理。」，他在這皇宮浮沉了大半輩子，一路爬到這個位置也看見不少事，「若不是您在這裡，皇帝陛下不可能隨心所欲卻沒惹出什麼大爭議，梅花劍衛也不可能過著現在這樣的生活。」

那爾西不問眼前這個人知道什麼，他很清楚眼前的宮務大臣什麼都知道。

恩格萊爾被送進宮後，他和修葉蘭沒有被長老團處理掉，有很大一部份的原因是因為長老團顧忌眼前這位宮務大臣的勢力。

皇宮裡位高權重的有兩種人，一種是賭上一切換來的，另一種是隱忍不發，慢慢往上爬爬到的。

長老團是前者，那爾西也是，成功快，但風險高且守功難；宮務大臣是後者，成功慢，但難以撼動。

背後有家族的人賭不起，但確實地踏在自己的位置上，記著自己要做的事和立場，最後比什麼捷徑走的都遠。

「想當皇帝、能當皇帝的人，不是只有你們三人，排在你們後面的人還不少。」，有些猶豫地頓了頓，老大臣還是給了忠告，「如果皇帝不是您，我想您該清楚，您自己、您身邊的人、您想守護的人會有什麼結果。」

「皇權對我們不是必須，也沒有興趣，誰愛給誰去。」

「但您們確實牽扯其中。」，大臣勾起溫和的笑容，像是話並非由他說出口，「排除異己、減去風險、鞏固權位是一定會發生的事，我想您比誰都還清楚。」

那爾西不再需要顧忌修葉蘭後，可以為了復仇賠上恩格萊爾也賭上自己的性命；在一切穩定後也可以為了這兩人犧牲自己所有的時間、排除威脅，若換做是立場相對的人，得到權力後也可能清算他和他身邊的人。

其實誰都一樣，只是立場不一樣，差別只是誰成功？誰活了下來？

「他們有足夠的實力活下去。」

「陛下，老臣想您該最清楚，在皇宮裡生活，實力大概是最不重要的。」宮務大臣不以為意的扯了扯唇角，溫和笑瞇的眼底卻沒一絲笑意，「您是原生居民，而他們是新生居民不就是最好的證明？」

律法、權力本身就是牢不可破的魔咒，在許多時候比任何實力還可怕。

再強，幾條罪名也能讓人不得不死。

即便是活著，重要的生活也會被奪去。重要的家人、朋友要安穩的生活在一起，基本上根本不可能。

「我知道你的意思。」，那爾西沉默良久，難得真心的回應，「我也知道你想要的是什麼，所以我也希望你清楚，西方城的皇帝是恩格萊爾。」

宮務大臣有些意外的看著那爾西，眼尾隱隱可見的紋路隨著笑靨泛出，「臣明白。」

「我會在這裡，處理這些事，只是想幫恩格萊爾而不是取代他，我希望你也不要有其他的想法。」

就像伊耶認為的一樣，他十分清楚眼前這個人一心想要看著自己上位。

包括魔法劍衛在內的官員，要的只是一個能處理政務的皇帝。

眼前的內務大臣看的不是他，而是有皇室血脈的皇子。

「老臣明白，但老臣也有自己的堅持。」

那爾西皺起眉，沉默的看著眼前低眉順眼，聲音卻沉穩有力的老臣，「臣的工作和家族的責任是維護皇室的尊嚴，不論您們是否願意。」

「我知道，所以在對恩格萊爾沒有威脅的情況下，我可以保證不會找你們的麻煩。」

即使皇宮就是一團汙水，維持表面的風平浪靜就是宮務大臣最重要的工作

－－所以即使明白他對恩格萊爾有異心，在沒有任何錯誤的情況下，那爾西也不會隨便排除眼前這個人。

皇帝這把椅子有多少人想坐？

即使坐不上，攀得近了的權力也不少。

是皇族遠親又是新生居明的恩格萊爾這例外一開，繼位的機會就變多，這些世家大族不堅持著血緣與傳統，就是認同多出來的競爭者的正當性。

所以誰也不欠誰，每個人都只是為了自己的前程爭取出路。

「老臣明白。」

宮務大臣點頭應到，但他們倆個都知道，明白是一回事，應允與否又是另一回事。

＊＊＊

心情不好，就要找人一起喝酒

──這是之前那爾西寫信問范統心情不好時該怎麼解決得到的答案。

「陛下，這樣不太好吧？」，年輕的侍衛不理解現在是什麼情況，有些無措得站在一旁看著那爾西翻酒單。

「不用你管，坐下。」，那爾西不想被關心，所以不找朋友，就找了昨晚見過的侍衛到昨晚待的酒館喝酒。

年輕的侍衛不敢應下，勉強扯出笑，「陛下，我去找侍者過來。」，說完，幾乎可以說是落荒而逃的離開包廂。

「伊耶大人，代理皇帝陛下又到酒館來了，能麻煩您處理嗎？」，逃出包廂的侍衛趴在吧檯，欲哭無淚的聯絡可怕的上司。

雖然很可怕，但他還是不得不聯絡，侍衛雖然年輕，但還沒有蠢到看不出鬼牌劍衛面對代理皇帝的態度，也沒遲鈍到感覺不出昨晚鬼牌劍衛看到自己被代理皇帝拉著時，針對自己的殺氣。

「他在哪？」

「還是昨晚的包廂。」

「顧好他，我馬上過去。」，小侍衛聽得出來，通訊器另一頭的人幾乎是咬著牙回答的。

To be continue

小侍衛好可愛，原本設定只是出來打醬油的，但太可愛了讓他多出現幾次。

隔了快一年，原本想要的發展改了好多，原本設定是中篇的，但現在可能要多幾篇，希望我寫的完。

原本設定只是把話說開就完結，結果現在會牽扯出一些個人認為的角色定位議題，這部分只是個人感覺，如果跟大家認為的有出入就只能請多包涵了。

有想要討論的也歡迎留言，多討論才有更多想法～